余昭春
南国风暖,杜鹃红透,鄱湖水秀人灵。胭脂馥浓,河豚欲上,屏峰茶绿清明。云雾绕天庭。听石钟仙乐,月洒涟漪。古战场游,蜃楼仙岛可登临。
记得我在2001年清明下乡扫墓返城时,大嫂给了我一包她刚做出的新茶。吃过晚饭后,我赶紧烧了一壶开水,泡了浓浓的一杯新茶,怡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,一边抽着烟,一边品着这清香四溢、玉液琼浆似的茶,白天的疲劳顿时尽已释去。几出水过后,我又重泡了一杯,独自一人端着茶杯,拎着水瓶坐到凉台上,直到那月儿在东方露出半边脸颊,我才发觉夜已深了。
此时的我睡意全消,望着月光下那朦胧的远方,我便开始搜肠刮肚,终于填写了一首《望海潮》,借以一抒我此时的情怀,以上便是该词的上阕。我喜饮茶,犹喜饮屏峰茶,从此可略见一斑。
屏峰茶最早出现在60年代末、70年代初,它来源于庐山茶,据说是飞鸟从庐山带来的茶籽,播撒在这地处偏僻、悬崖峭壁的屏峰山上,终于在这荒山野岭之上长起了一束束、一片片零零星星的茶树来。在谷雨之前的三、五天,我们便前去采摘,去得早便可摘到三、五两干茶,去晚了,只能摘一些大叶片回来。总之,记得当时大人们把它当作宝贝似的,只有来了贵客才舍得拿出来,抓起一小撮放在茶壶里泡着喝。只见他们一边慢悠悠的喝着,一边摇头晃脑的说:“好茶!好茶!嗯,真正的谷雨尖。”直弄得我们小孩在旁边馋虫欲起,不知是何等的美味。
直到70年代后期,屏峰才真正的大量生产茶叶。这时主要有屏峰的千亩茶园,公社一林场的百亩茶园,还有青竹大队的十几亩的小茶园。一时间屏峰的新茶香飘万家,誉满湖口。
屏峰地处丘陵地带,长年云雾飘渺,气候湿润,阳光充足,而且土地肥沃,故而这里的茶有一种淡淡的清香,口味醇正,回味悠长。
80年代,我便有了饮茶这个嗜好。到了九十年代,我几乎到了一日不饮茶就食不甘味的境地,须臾与它离开不得。
90年代初,屏峰人大多都有自己的小茶园,我大哥也特喜饮茶,为了方便,他在那向阳的山坡上栽种了七八分地,一年能产十几斤上好的春茶。他很讲究,他家的茶既不施大粪,也不施化肥,只施菜籽饼,加上大嫂手工制茶的技艺远近闻名,所以他家的茶在屏峰茶中,可谓质地上乘。不管价钱如何,他家的春茶除送人两三斤外,从来不卖。
大哥去世后,我每年都要大嫂帮我做上五、六斤春茶。大嫂也知晓我的习惯,便选定在4月6日至12日内,雨后放晴的第二天采摘的茶都给我留着。当然,如果这期间都是大晴天,那就数7、8、9、10这几日的茶质特好!
你看它,像刚刚睡醒一样,站在你的杯中快速地伸展着那姣好鲜嫩的“两叶一枪”。这时只见杯中那原本无色的水,被它吐出的翠,陡然间泛起一阵阵悠悠的绿来,直养你的眼。此时的空中也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幽兰般的清香,直扑你的鼻,沁着你的心脾,使你不由得泛起阵阵的遐想。
如果轻轻地小呷一口,你会觉得在那一分苦味之中透着那么一丝丝的甜,从舌尖上慢慢地滑入你的喉、润入你的心脾,在你燥热的心里立刻生出几分凉爽,让你口留余香,且回味悠长,叫你顿感心明眼亮,神清气爽。
我不懂什么茶道,也不知它的药膳和妙用,只知道它能解渴、解乏,但我特喜欢它那淡淡的清香,还有在那醇正可口的味儿里渗着那么一丝丝的苦,在那一丝苦味中又透出一丝丝的甘甜。无事时尽管不渴,我也会泡上一杯,坐下来慢慢品着。
喝着喝着,我不禁对我们先人产生无限的景仰,是他们独具慧眼,在茫茫的草木丛林中发现了此等精华,还形成了从采摘、到制作一整套绝妙的制茶工艺,再由饮茶上升到品茶,并将它发展、完善成一种独特的中华茶文化,作为中华民族文化的一支奇葩奉献给人类。
一杯清茶,里面饱含着天地之灵、山川之秀、日月之华。故饮之可涤体中之浊气,驱心中之燥热。久之,则可育清净淡泊之心,形超脱自我之神,入天人合一之境。难怪有人说,茶文化聚儒、释、道三家之经典于一身。当你细细品味出其中之奥妙,定不负大自然的馈赠,也算得上无愧于古往今来无数茶人那辛勤的劳动与奉献!
望着杯中腾起的热气,我仿佛看到飘在家乡茶山上那白色的云和雾,鼻息间那淡淡的清香,又勾起我无尽的遐想……
作者简介
余昭春,湖口二中退休教师。近几年开始写作,作品有长篇神话小说《绣球山传奇》、中篇《悠悠古河道》、短篇《千年花缘》,散文《去易家河采桔》《飘着淡淡清香的屏峰茶》等20余篇,诗词《临江仙·秋游南山》《七律·赞森林卫士》《沁园春·武山行》30余首。其中,大多分别在地方报刊登载。